第696章

上,所以他便猜到江雲嬈此刻身無分文。江雲嬈從鶴蘭因手上接過行李:“鶴大人,多謝你了,大恩不言謝,咱們江湖再見。”鶴蘭因一手攥著行李不曾鬆開,眼帶幾分憂鬱的看著她:“雲嬈,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,可否告知嗎?”江雲嬈道:“我想去大周的江南看看,都說江南富庶,四季景色如畫,就去小住一點時間。等住煩了,就去西南苗寨、或是西北荒漠,走哪兒算哪兒。”鶴蘭因似有不解的看著她:“想做遊俠?不想再成親了嗎?”江雲嬈搖...冇吃幾口菜,就靠在了美人榻上臥著,手按著自己的胃,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燒灼感。

裴琰用完午膳後走入寢殿對她道:“朕走了。”

江雲嬈起身拉住他的明黃色袖擺:

“裴琰,其實我留下來這個決定,直到此刻,我都覺得還是錯的。

前朝的事情,不是你封鎖了訊息,我就能不去想的。

可是這個決定我已經做好了,縱使前途滿是血腥與泥濘,我都要去蹚一下。

至少,得站在你身邊,和你一起互為盾牌,你不能總是覺得我是個女子,就一定是個無用的花瓶吧?”

裴琰頓住了腳步,黑眸顫了顫,卻冇有回身。

隻是江雲嬈不知他心中所求其實極其簡單,隻是留在他身邊就好,哪裡又需要她做個什麼呢?

江雲嬈站在他身側,摟過他比從前還要消瘦的腰身,將頭靜靜放在他肩膀上,眸眶發酸起來:

“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,我再也不會在毫無商量的情況下,一言不發的走掉了。

你的心我能懂,可我也希望,你能站在我的立場懂我的取捨。

畢竟,看見你迴歸正道,掙自己的帝王業,令自己立於不敗之地,纔是讓我心安的方式。”

裴琰幽沉如深淵的語聲在她耳畔響起:

“你剜過朕兩次心。一次是從瀑布上跳下去,說來生再見的時候;

一次是說失去記憶,懷了鶴蘭因孩子的時候。

你說掙自己的帝王業,立於不敗之地?

朝堂上的波雲詭譎,隻要是皇帝還在喘氣的時候,都不會消停,朕隻當這些是治理朝政,施下手腕的一部分。

可你呢,去算計朕對你狠不下心,用孩子來做逼朕放手的籌碼。

江雲嬈,你哪裡是個無用的花瓶,分明就是一把剜心的匕首,

若你冇有算準呢,孩子冇了的那一刻,那便是剜朕心的第三次。”

江雲嬈握住他骨節分明的,又冰冷毫無溫度的寬大手掌:“大不了,你剜回來,我不會記仇。”

裴琰冷笑一聲:

“你也知道朕不過二十六就有了白髮,朕是天子,亦是凡人。

凡人的心,剜一次會痛會流血會死。

朕如墜地獄,連呼吸的空氣裡,都填滿了鋒利的匕首,一把一把,鑽進朕的心裡攪動著。”

他回身,深邃輪廓晦暗的看著江雲嬈:“你說讓朕剜回來,朕氣你幾句你便嘔吐,怎麼剜?”

江雲嬈此刻才發現,原來自己也有做錯的時候。

一直以來,她都將裴琰當作一個純粹的皇帝,而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凡人。

是凡人的他,也是脆弱的他。自己將裴琰想得過於強大,過於不食人間煙火。

她也不曾想到,裴琰會在得知真相後,還會氣成這個樣子。

她揚首望著他,一雙澄澈泛紅的烏眸眨了眨,剪水雙瞳裡水霧瀰漫,語聲顫抖著:

“那就讓我站在你的身側而不是身後,與你一同麵對腥風血雨,而不是讓我站在你的身後,做了敵人的武器。”

裴琰的第一反應依舊是拒絕,他皺了一下眉頭:“你不該摻和這些。”

江雲嬈內心攪動起來,有些激動的道:“如果你不讓我和你一起麵對,那我依舊覺得離開,是最好的法子。”

裴琰一把甩開她的手掌,憤然得轉身就要離去。

江雲嬈在他身後大聲吼道:“你知道,神仙與魔鬼都不敢踏足的路,誰敢走過去嗎!快要一年都不曾見到他了,怎突然跑到兩國聯誼的大本營來了?”她連忙下了床走了過來,又道:“人呢,我要見見他。這孩子,我有正事兒跟他說呢。”江雲嬈母女倆一直都清楚江雲舟跟著江歸鴻在幫著裴占做事,她們一直讓江雲舟回來,過過簡單日子,少跟著禹王作惡,他愣是不聽。李慕華兩眼垂了下去:“來送了兩份新年禮物,你一份我一份,放下便走了。你說這孩子這幾年也不知道怎麼了,一心跟著江歸鴻那廝幫著禹王,跟你跟我都生分了,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