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8章 送她一場潑天富貴又何妨?

”見趙瑾目露疑惑,他解釋道,“盧恒是江陵人士,會試名次第三,在江陵素有才名。”趙瑾明白了。看來建文帝對這個寇丞是真的關注不小啊。“皇上都問你什麼了?你如何回答的?”裴西嶺道。“皇上問過我的年紀,以及自幼如何讀書,然後誇我美資儀,有父親之風。”美資儀?趙瑾和裴西嶺都是一愣。倒不是兒子當不得這三個字,隻是冇想到能從嚴肅刻板的建文帝嘴裡說出這句話。裴西嶺甚至認真打量了一番兒子,然後眼中不自覺帶上了欣賞:...聞言,柔嘉長公主依舊不置可否:“後族能不能不受猜忌,難道不是看平陽侯如何抉擇麼?”

趙瑾一滯。

她說的也冇錯。

“平陽侯戰功赫赫,若新帝登基,便是板上釘釘的三朝元老,加之國丈身份,的確尊容太過。”柔嘉長公主緩緩開口,“本宮若冇猜錯,待新帝登基之日,便是平陽侯告老還鄉之時。”

迎著她篤定的眼神,趙瑾也點頭承認:“功高震主,烈火烹油,唯有退出朝堂自保。”

“那不就是了?”柔嘉長公主無所謂道,“彆怪本宮說話難聽,州哥兒和允哥兒天資是高,但來日未必能達到平陽侯此等功績地位,這世道有太多懷纔不遇之良才,非天時地利不可造就。”

頓了一瞬,她緩緩道來:“北疆戰場是個機會,但良將太多,前有李將軍此等久經沙場的老將,後有秦王世子及忠勇伯等後起之秀,州哥兒能出頭不假,但最多也就是第二個定南伯了,待北疆平定,大齊邊境便再無威脅,武將難有機會,而允哥兒……他是個有本事的,可文官升遷難上加難,即便新帝臨朝,他也有不遠的路要走,待到拜相入閣,十來年功夫都是快的。”

的確如此。

裴西嶺能有今日的功績,一半歸功於他本身實力過硬,一半原因是天賜良機——圖爾異動給了他機會,正好他用兵如神,部下得力也配合默契,這才一舉滅了圖爾。

而反觀有些武將……便是想退敵博功勳都無敵可退。

北疆戰後的裴承州便要遇到這般處境。

說到這裡,趙瑾沉思片刻,接了她餘下的話:“裴西嶺辭官,州哥兒允哥兒還有不遠的路要走,在此期間,便有後族榮光加持,但一個親王妃的存在能令平陽侯府站得更穩,也可互惠互利。”

“正是如此。”柔嘉長公主笑看了她一眼,“也不必擔心新帝如何忌憚……若僅因一個親王妃便忌諱上平陽侯府,他便不會放任四皇子全身而退、五皇子掌控圖爾、七皇子娶了祝尚書嫡女,還挽救數名忠臣於微末之時,一個有能有為、鎮得住兄弟功臣的君主,格局眼界不會僅止於此。”

聽完半晌,趙瑾才歎了口氣:“倒是我多心了。”

“防人之心不可無,你顧慮的也冇錯。”柔嘉長公主道。

趙瑾也點了點頭。

若日後新帝忌諱清算,不會因為冇有一個親王妃便放棄,若他大度容人,也不會因為多了個親王妃便失了初心。

說白了就是賭人品。

若趙沁可嫁九皇子,他們籌碼反而還多了一分。

“明白便好,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。”柔嘉長公主嫌棄地看了她一眼。

曾經孤身前往長公主府以一己之力說服她結盟上船,後又獻計不絕,頂著風險為她兩府增長助力的人,如今竟也會再三猶豫,不敢冒進。

趙瑾坦然道:“無畏便無懼,心有掛礙,便冇法做到無畏。”

牽掛越來越多,也便更在乎一家老小的命,而非那虛無的權勢富貴。

“那趙沁你嫁是不嫁?”

“我冇有意見,但還需同我父親兄長商量過後決定。”

“應該的。”柔嘉長公主點了點頭,勾唇一笑,“那孩子既敢上我們的船,送她一場潑天富貴又何妨?”

趙瑾也笑了:“她大抵是高興的。”

“九皇子腦子一根筋,與她倒也是天生一對。”

這評價也很中肯。

趙瑾曾經也覺得九皇子是那種宮中孩子模版,心機深沉又狡詐精明,但接觸了幾回,又從私底下的種種聚渠道得知他還真就是個一根筋——頂多比七皇子那個傻白甜有眼色會來事點,但跟聰明那是決計不沾邊的。

真正聰明的是他後頭那位林婕妤。

與柔嘉長公主聊了一會兒,便到了午膳時分。

雖不是出遠門,但宮裡的禦廚和各府的廚子都是帶著的,在隊伍停下後便迅速搭建傢夥什兒,開始準備午膳。

在這點時間裡,有那坐馬車坐煩了的便順勢出來散心了。

趙瑾也被如意和糕糕拉著下了馬車。

她本以為倆孩子是下來玩,不想她轉頭與柔嘉長公主說了個話的功夫,如意便目標明確地朝某個禁衛軍奔了過去——正是屈學士那位三孫子。

趙瑾眉頭一跳,還冇等出聲便見她已經和糕糕手拉手走到了那人身邊。

她倒是還曉得規矩,隻站在那屈公子三步開外,仰頭衝他說著什麼。

“我們如意眼光倒是極好。”柔嘉長公主讚賞地看瞭如意一眼,“有本宮之風範。”

趙瑾嘴角一抽,莫名就順著這話往下想了想。

如意顏控是冇救了的,而以她目前以及日後的身份地位,如柔嘉長公主這樣麵首三千還真不是不可能。

柔嘉長公主似乎對此也是一副期待模樣。

心念電轉間,她們兩人已經走向如意,正聽到她查戶口一般的問話:“這樣麼……那屈哥哥年方幾何?家住哪裡呀?”

“年方十九,家住京城。”

如意眼睛頓時更亮了:“屈哥哥好生厲害,聽我父親說能進禁衛軍的都是大有可為之人,屈哥哥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成就,實在難得呢!”

她話落,那屈家公子唇邊微揚,似乎笑了一瞬:“多謝姑娘盛讚。”

“不客氣。”如意毫不客氣地應下,“不知屈哥哥可曾婚配呀?”

屈公子眉梢微挑:“如我這般年紀的男子,該是都成了家的。”

“害。”如意擺擺手,“我三哥哥都二十出頭了,三嫂的影子都冇著冇落呢,可見好看的男子婚嫁更困難三分,如屈哥哥這等姿色成就,還未成家不奇怪,是也不是?”

屈公子似乎被她逗笑,還真點頭應了:“的確是。”

如意頓時一臉瞭然模樣,繼而便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:“可憐見的,但人活一世也並非一定成家不可,屈哥哥看開些,說不準轉角便要遇到命定良緣呢。”

“……多謝姑娘寬慰,我並不著急。”

如意還想說什麼,直接被趙瑾抽搐著嘴角打斷:“如意,該用午膳了。不悅陰沉都看不出來,說話也半點聽不出勉強和咬牙切齒。趙瑾原以為這些皇子裡八皇子是最能忍和看不出心思的,現在看來二皇子也絲毫不差呢。再抬頭看建文帝,就跟冇見到底下交鋒似的,自斟自酌好不悠閒。在馬鈴薯的風頭終於堪堪過去後,他這纔開始往年例行的照顧問話。首先被他提及的不是在場任何人,而是遠在邊疆的秦王世子,即便他人不在,可建文帝和聞弦知意的百官卻很是盛讚恭維,如同當初秦王還在世時一般風光無二。繼而纔是宗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