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離別

可到我蔣家名下的任意一家首飾樓,都可以以貴賓之禮相待。”“多謝。”蔣海塵低頭看看手裏的帳冊,略一遲疑,對封天極說:“牛哥,我有一個不情之請,不知您能否答應?”“什麽事?你說說看,”封天極警惕十足,“我是個粗人,不知道能什麽幫得上蔣公子。”“是這樣,這是我首飾樓的幾本冊子,我此次來,也是為著這家鋪子,前幾日我接到密信,有人舉報說,首飾樓的賬目有假,有人私吞銀兩。”“但鋪子裏的夥計掌櫃也是跟了我許多年...離遠芳也很開心,把百戰給她的東西抱在懷裏。

“我有錢,你給了我你用什麽?路上還是要多富餘一些。”

“沒事,”百戰悄咪咪小聲說,“用不著我花錢,放心好了。”

離遠芳似懂非懂,反正百戰說的就是對的:“好。”

時間差不多,總鏢頭帶著女兒下船,在岸邊擺手道別。

大船緩緩開動,順水而下,離開揚城。

南昭雪看著漸漸遠去的繁華城池,心生感慨:這一趟收獲還真是不少,為封天極解決多年心頭遺憾,還給百戰找到媳婦。

百戰扒著船,看著離遠芳的身影漸遠漸小,心裏不是滋味。

這莫非就叫“別離?”以前隻有離開王爺的時候纔有。

百勝過來問:“百戰,你給離小姐的那個盒子,是你存錢的盒子吧?”

“是啊,怎麽了?”百戰問。

“你之前可是當寶貝一樣的,這就送出去了?”

“唉,”百戰微歎,“訂婚時那麽多錢都給了,我那個盒子也不算什麽。”

“行啊,兄弟,現在財大氣粗了。”

百勝正想再笑他幾句,見百戰突然挺直腰背,目光刹那淩厲,望向某個方向。

“怎麽了?”他斂了笑意問。

百戰微蹙眉:“總感覺有人盯著我。”

百勝順著他看的方向望去:“沒有人,那天在馬上,你是不是……”

“不錯。”

百勝不會認為是百戰感覺錯誤或者眼花,百戰在邊關時,無聊就去原野上打獵,敏銳感比猛獸還靈。

“我去回王妃,稍後安排守衛。”

百戰點點頭,擰眉看著那個方向,對方應該不是尋常人,但好像也不似有什麽惡意。

但不管怎麽說,總是要小心纔是。

百戰想起那些聘禮,還是有點心虛:那麽多錢呢,得好好幹啊,否則他可還不起。

船是漕幫的,自然挑的最好的,樓聽弦親自安排,無論是水手還是廚娘雜役,都是信得過的。

路上一應的東西,也都準備齊全。

這一路順水而下,沿途也都有小鎮甸可以補給,即便沒有,也足夠了。

南昭雪的住處在中間,左右都是自己人,艙內幹淨暖和,妥帖至極。

百勝進來稟報,她聽完思索片刻:“多加註意便是,也別太過緊張。

按百戰的說法,人沒有在船上,平時靠岸時,注意一下大船附近的船隻或者陌生人即可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太白他們呢?”

“他們剛進了船艙,艙內一般,”百勝眼中閃過笑,“和船上的水手們住得近。”

南昭雪點頭:“這船是樓先生精心挑選,無論住哪都不會差,都一樣。

人家好歹是客,要好好招待,別失了禮數。”

“是。”

怎麽可能一樣?水手們需要換班撐船,出來進去,動作再輕也會有聲響。

太白既然上了船,就別想好過。

百勝出去安排,封天極進來,懷裏抱著個湯婆子。

“放毯子下暖暖,散散潮氣。”

南昭雪笑著接過,窩上床,蓋上毯子:“暖和。”

“睡會兒?”

“睡不著,等吃過午飯再睡,”南昭雪指指地圖,“跟我說說下一站。”

“下一站?”封天極為她掠一下耳邊碎發,“這一路順水流走,就是幾個小地方。”

展開地圖,他一一指過去:“這裏倒是有一種挺甜的瓜,小巧味美,就是已經錯過季節。

這兒,這裏的水更深,有一種魚,不知道叫什麽名字,因為是白色,當地人也就草草起了個白魚的名。

名字喝潦草,不過,味道是極鮮美,這個時節正正好。”

“不如等快停靠時,你去甲板上遠眺,若想去走走,我們就走走,若不想,就繼續向前。”

封天極手指點在剛才那一處:“這裏的魚你嚐嚐,若是喜歡,就買一些,養在船後的網中,一直能吃到換陸路。”

“好,聽王爺的,”南昭雪挽住他手臂,“水路是王爺說了算,我就隻管吃喝玩樂。”

“求之不得,”封天極語氣心疼,“早就想讓你好好休息一下,這正是個好機會,就算中間不停靠,也要走十五六天,這段時間就交給我。”

兩人難得有放鬆時間,說說話,聊聊天,隱約可聽到外麵水聲,心也隨之安穩。

一直快到中午,封天極去安排午膳,讓南昭雪簡單收拾一下,他先行一步。

剛出門口沒走幾步,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,像從另一條通道跑來的。

他回頭,來人衣擺翻飛,頭發散亂,臉色蒼白,猛眼看如同鬼冒出來。

封天極手搭上腰間軟劍,那人到近前,氣息不穩道:“落英?你住這?”

封天極收回手,淡淡道:“怎麽?”

蒼柏看看周圍:“你這邊倒是不錯,這樣,你去和他們說,讓他們把我和先生的住處調到這邊來。”

封天極靜靜看著他,上船的時候也掃了幾眼,那時遠不像現在這般狼狽。

這才半天的時間,怎麽就變成這副鬼樣子?

“你……”蒼柏見他不說話,正要催促,忽然捂住嘴,踉蹌著往前奔去。

封天極冷眼看他來的方向。

百勝快步過來:“王爺。”

封天極臉色微沉:“把那邊通到這邊的路都安排人手,不得隨意過來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太白的人什麽情況?”

百勝嘴角壓下笑:“除了一個隨從,其它的人都暈船,吐得七葷八素。”

封天極冷哼一聲,暗說活該。

他走幾步,又吩咐:“讓廚房給他們做點魚湯什麽的,弄腥點。”

“是。”

封天極心說,得讓太白這一輩子看到魚就想吐。

到中午吃飯時,天氣晴好,溫度正好,風也不大,南昭雪就想在甲板上吃飯。

大家即刻安排準備。

他們在前麵歡聲笑語,太白和幾個隨從在船尾麵白似鬼。

一路走,一路觀景,吃了封天極提到的白魚,還買了些京城沒有的小吃。

南昭雪除了休息,和封天極聊天,就是吃飯,二十來天過去,氣色肉眼可見的變好,臉也似圓潤一圈。

這天吃過晚膳,夜色極美,月光似水,星辰如鑽,鋪散在水麵。

南昭雪攏著披風,邊看夜色邊和封天極低聲說話。

“再過兩天就該走陸路,前幾日時遷就飛鴿傳書,他們到了前麵鎮甸上,問要不要來接我們。”

“我沒讓他們接,到時候我們就雇幾匹馬,穿過那幾個小村去鎮甸,”南昭雪回頭看看船尾,“距離越來越近,要防著太白些,我們還兵分兩路為好。”

“好,”封天極讚同,“距離也不遠,也就百十來裏,這邊的碼頭雖不及揚城,但也算可以,馬匹不難找。”

兩人商定,又過兩日,大船靠岸。鬥,就由得他們狗咬狗,要是拓拔玉兒不出手,那我們就再找時機。”“好,聽你的。”“我總覺得,拓拔玉兒是有大圖謀的,可再大,什麽能大得過江山寶座?她要不和雍王鬥一鬥,反倒是奇怪了。”剛吃得差不多,外麵百勝匆忙進來。“王爺,王妃,宮中傳來訊息,珍貴妃那邊……出事了。”“出了什麽事?”“是我們的暗衛傳來的訊息,說是突發急症,已經去了一波太醫,但情況似乎……不太樂觀。”要死了?南昭雪詫異。不應該呀,像珍貴妃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