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九章 自家人

,無聲冷笑,她這張嘴還真是敢顛倒黑白。這方麵,倒是得了阮姨孃的真傳。太子一聽是南昭雪,微怔了一下,仔細思量半天,印象中的戰王妃,似乎並不是南若晴說的這樣啊。他不動聲地問道:“戰王妃怎的突然回府了?”“這……我也不知道,”南若晴咬唇,他怎麽偏離了重點?重要的是南昭雪為什麽回府嗎?不是應該是為什麽一回來就欺負人嗎?“不過,有府裏的采買回來說,聽到街上都在傳,長姐是被趕出來的。”太子一怔:“被趕出來?為...南昭雪心裏有點泛酸。

吳縣令不是什麽好人,帶兵去金光觀,要殺無辜百姓,為了前途,把女兒送出去。

但好在,他心裏還有一點點良知,還能對受苦的女兒愧疚。

還會愧疚,這大概就是人類比動物高階那麽一丟丟的地方吧。

吳縣令抹抹淚,看到不遠處的南昭雪和封天極,上前來跪拜。

封天極垂眸看著他,南昭雪也沒有阻攔。

“多謝,王爺王妃……救我女兒回來,多謝,下官無以為報!王爺想讓下官做什麽,下官便做,該受的刑罰甘願領受,絕無怨言。”

吳小姐驚愕,沒想到南昭雪和封天極身份如此顯赫。

“吳小姐,進屋吧,本王妃有話要問你。”

一行人進了屋,南昭雪這才問:“帶走你的人是誰?你被帶到什麽地方?”

吳小姐又落下淚來,把當時的情況敘述一遍。

她當初被太子帶走,雖然心有不願,但也沒有辦法,她早知道,父親對她寄予厚望,為的就是將來嫁入高門,能對仕途有所幫助。

反正早晚都是這樣的結果,為何不嫁給最尊貴的那一個?

思來想去,她自己也就預設了。

可誰能想得到,原本以為會是一個好的開始,結果卻一腳踏入泥潭。

她當然沒被帶去東宮,實際上一出了永輝縣,她就再沒有見到過太子,坐在馬車裏,也不知道要去哪裏,其它的人要麽不言語,要麽就挺凶。

最後到一個院子停住,一個女人要她下車,還讓她脫衣檢驗,她這才知道,要麵對的是什麽。

反抗,掙紮,自然是行,捱打更是常事。

長時間的虐和折磨,心裏的希望也漸漸成了奢望,最後是絕望。

她選擇屈服。

她好歹也是縣令家的小姐,吳縣令對她也是苦心栽培,所以,在才藝方麵,算有些基礎。

她以前還覺得自己不錯,但和那些女人一比,才發現,自己那點才藝根本上不了台麵。

於是又被逼著學習各種技藝,昏天黑地,沒有一刻停息。

一天天熬著,終於有天算是成了,以為能鬆口氣,結果又開始了新的惡夢。

她被帶到另一個地方,開始參加各種表演。

說實話,她的相貌屬於中等,根本不算出眾,她覺得,她最終淪為表演的那一類,應該就是因為她不夠漂亮。

那些驚豔絕倫的女子,應該是有其它的去處。

聽完她的話,南昭雪和封天極對視一眼。

“別的去處?”南昭雪問,“你有瞭解過嗎?或者聽過一點點資訊?好好想想。”

吳小姐仔細回想,似乎想到了什麽,又搖搖頭。

“無妨,想到什麽,你就說什麽。”

吳小姐抿抿嘴唇,說:“我有一次捱了打,手指受了傷不能彈琴,難得能休息一會兒,聽到有路過的兩個人說,這下總算是有結果,沒有白費苦心,總算入府做姨娘了。”

“但當時我被關在屋裏,聽得不真切,也沒見到說話的人,所以……”

南昭雪心頭微動,覺得隱約抓到了什麽:“還有嗎?類似這樣的話?”

吳小姐搖搖頭:“沒有了。”

“那個訓練你的地方,是在哪裏?”封天極問。

“這……我也不清楚,當時是坐著馬車進去的,後來就再沒有出來過,等我學成之後,被帶著轉換地方,也是蒙著眼睛。”

“樂坊呢?”

“樂坊,就是絲仙樂坊。”

絲仙樂坊?

南昭雪對這個名字不熟悉,封天極的眉頭卻一皺。

南昭雪感覺到他的情緒,但當著吳家父女,沒有追問。

她讓時遷把那個大漢拖到院子裏,潑了碗冷水。

大漢打個激淩醒過來,睜眼看到她,眼中閃過驚豔。

“我問,你答,”南昭雪拿出個藥瓶,倒出幾粒藥丸,“說錯一句,喂一粒毒藥,聽懂了嗎?”

大漢吞了口唾沫,前一刻還覺得她美得驚人,現在隻剩下驚人了。

“要不先嚐嚐味兒?”南昭雪若有所思,“要是不嚐,也不知道是什麽味兒。”

時遷有眼力地過來,南昭雪倒給他一粒。

他拿著直奔大漢。

大漢被捆得結實,急忙說:“別別,兄弟,兄弟,有話好說,我不用嚐,我也能說!”

南昭雪微挑眉:“能說?”

“能,能!”

“好吧,你是哪的人?”

“絲仙樂坊,我就是個跑腿兒的,連個打手都算不上,有人出錢,花姑娘就命我帶著人出來,唱完跳完,拿上錢回去,就是這麽簡單。”

“什麽花姑娘?”

“就是絲仙樂坊的主事人,花自芳,花姑娘。”

花自芳,挺別致的名字。

南昭雪又問:“屋裏這個姑娘,你們是從哪裏帶到樂坊的?”

大漢一愣:“這我不知道啊,樂坊每天都來不少人,好多新來的,我實在不知。”

時遷拿著藥丸上前,大漢身子往後仰:“兄弟,兄弟!我真不知道,不是不說,我就是個跑腿的,知道得也不多。要不然這樣,我帶路,帶你們去樂坊。”

南昭雪見他也不像是撒謊,又問:“除了花姑娘,還有什麽人主事?”

“沒了,就她一個人,別看她是個女子,非常厲害,手下的人都服服貼貼,沒有一個敢不從的。”

南昭雪指尖撚著藥丸:“你方纔說,她是主事人,那麽,東家是誰?”

大漢微愣,表情有點詫異,好像驚訝南昭雪不知道一樣。

封天極從屋裏出來:“這個我知道。”

南昭雪回頭:“你知道?”

“嗯,絲仙樂坊,是國舅爺的產業。”

國舅爺?那不就是皇帝的舅子?

皇帝那麽多嬪妃,但家裏兄弟能稱得上國舅爺的可不多。

剛纔看封天極表情微變,難道……

封天極見她神色變幻,歎口氣道:“你猜得沒錯,就是母妃的兄長。”

果然,珍貴妃的兄長。

這下好了,查來查去,竟然查到自家人頭上。

雖然南昭雪不認為和珍貴妃是一家人,珍貴妃也不會這麽認為,但……在其它人眼中看來,她們就是一家人。

大漢眼睛微睜,連吞唾沫都忘了。

天爺,麵前這人……說什麽?母妃?!

他到底惹了什麽人?

他腦瓜子嗡嗡的,半天沒有回神。

南昭雪沉默一下,問道:“那王爺打算如何?”虛偽。南昭雪搖頭:“不必,你好好留著,那是你父親留給你的。”時遷淺笑,他心裏已經釋然許多:“香典是死物,上麵的東西運用得當纔是它的價值,它該在正確的人手裏。”“我隻是愛好,或者說偶爾用用,將來你可找個喜歡製香的姑娘為妻,送給她,纔是正確的人。”時遷一愣,眼底泛熱,行了禮道:“主子若沒有其它的吩咐,小人去準備午膳。”“去吧。”南昭雪看著他的背影,香典,是他父親用命保下來的,有他全族人的仇恨。豈能隨意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