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八十章 王妃是想殺了我?

官家子弟,竟然就是副天監的寶貝兒子,而且上個月剛剛訂了親。女方也知道了訊息,一聽男方竟然跑去象姑館,和男人鬼混,這還得了?直接告到京兆府,說男方騙婚,要退回婚書不說,還要賠償。一波三折,又與豔事有關,立即傳遍京城,京兆府壓力極大,原告也仗著雍王府的勢,堵著衙門口不肯離去。趙冬初實在沒辦法,這才來求助。皇帝當即就拿茶盞砸了副天監的頭。“看天象,算這算那,就沒看出你兒子是這個種!就沒算出你們家大禍臨頭...瑛嬤嬤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踢得一溜滾。

南昭雪冷然道:“放肆!敢對王爺胡言亂語,其心可誅!”

封天極緊繃的那口氣陡然一鬆,驚覺方纔不自覺用力,握的是南昭雪的手。

南昭雪卻渾然未覺一般,怒目盯著瑛嬤嬤:“你若是不想說話,那就不要說,沒人強迫你,本王妃更不會,別以為知道點什麽,就想胡說八道,蠱惑人心,或者以此為籌碼,要挾王爺,做夢!”

瑛嬤嬤半晌才爬起來,嘴角滲出血,不停咳嗽。

“王爺,不必和她廢話,先把她押下去,改日再說。”

封天極低頭看她的手,一片青紫。

“不礙事,走吧,我有點困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回王府,南昭雪看著封天極睡著,才緩緩鬆一口氣。

她沒有半點睡意。

在別苑,她的確是故意。

封天極的生母,一定不同尋常,否則太皇太後不會那麽說,瑛嬤嬤固然是想刺激封天極,但說得未必是謊話。

你究竟……是個什麽樣的人呢?

看著身邊的封天極,她無聲歎氣。

這個男人外表強悍冷酷,其實內心細膩,小時候遭受過那麽多不公待遇,惡毒的摧殘,沒有長歪實在是萬幸。

當初答應過他,要替他查出幕後害他的人,現在恐怕得再加上一條,替他查清生母的死因。

直到天快亮,南昭雪才迷迷糊糊睡過去。

封天極睜開眼睛,看她抹了藥膏的手,青紫還未退。

眼底漫上愧疚,想擁一擁她,又怕吵醒她。

天光亮時,封天極輕手輕腳起身。

南昭雪醒來時,丫環婆子們已經開始灑掃,伸手摸了個空,立即睜開眼。

崔嬤嬤端著熱水進來:“王妃,您醒了,老奴伺候您起身。”

“王爺呢?什麽時候出去的?”

“王爺吩咐老奴,回您一聲,衙門裏來人相請,有些重要事宜去處理。”

南昭雪猜想,大概是為了昨天晚上宋家的那些破事。

這樣也好。

她吩咐崔嬤嬤擺飯,讓野風準備馬車,吃過之後匆匆出門。

野風雖然年紀小,卻是在馬背上長大的,駕起馬車也不在話下。

到王府別苑,一路走,一路吩咐管家,把瑛嬤嬤提上來。

管家愣了一下,南昭雪問:“怎麽?有問題?”

“沒,沒有,老奴這就去。”

南昭雪讓野風守住院門,不許其它人進入。

沒多久,瑛嬤嬤被帶上來。

她抬頭往正屋望,身穿月白色大氅的女子美得驚人,麵板細膩如瓷如玉,眉毛微挑,似兩把快刀,眸子清冷無波,遙遙一睥,卻似有千般殺氣割來。

雪白纖細的手指上有一枚戒指,不知是什麽材質,樣式也很普通,但見偶有光芒微閃,絕不是凡品。

除此之外,沒有其它的飾物,隻有手中把玩的一把小巧匕首。

匕首通體烏黑,尖端微翹,和她雪白手指形成鮮明對比。

瑛嬤嬤迅速低下頭,沉默不語。

南昭雪緩緩道:“瑛嬤嬤,你昨天說,是宋老夫人救了你,她直到現在都沒有混上一個誥命之身,何況二十年前?

即便她得太皇太後的喜愛,也不敢和皇後對上,硬救下你,更沒有權利把你關在宮中。”

瑛嬤嬤抿抿嘴唇,暗叫一聲厲害。

這位戰王妃,寥寥幾句,就抓住其中關鍵。

“你昨天說的那些,無非就是想刺激王爺,以此來隱瞞一些事情,或許是你不能說,或許是你想最後再說,以博取一條生路。”

“那麽,今天本王妃明白告訴你,你唯一的出路,就是乖乖說實話,收起你那些髒心眼。”

南昭雪聲音平靜,威壓卻陡然迸發:“本王妃不會允許任何人,傷害王爺,你若再敢說他的生母是什麽妖物,為了他才丟掉性命這類的話,本王妃不介意,讓你永遠說不出一個字。”

瑛嬤嬤忍不住輕輕一抖,但仍舊有些不甘,抬頭回視:“王妃是想著殺了我?”

“有何不可?”南昭雪輕勾唇,笑意森然,“別說是個奴才,就是王孫貴族,傷害王爺,本王妃也不會放過。”

“嗬,”瑛嬤嬤短促笑一聲,“可若是,我知道當年王爺生母死去的真相呢?王妃還要殺我嗎?”

南昭雪緩緩起身,慢步走出正屋,踏下台階。

瑛嬤嬤眼底浮現幾分得意。

“這些年我雖然窩在宋府,不怎麽出門,但我也時刻關注著王爺,知道他一直都在查他生母的死因,放眼這天下,目前也就我知道,如果王妃殺了我,那……”

“哧!”

刀光一閃,鮮血飛濺。

瑛嬤嬤痛得眼前發花,冷汗瞬間滲出,連叫聲都哽在喉嚨裏。

南昭雪拿出帕子,輕輕擦拭刀身,語氣輕飄幽涼:“剛才怎麽說的?不流點血,就記不住。本王妃言出必行,你若再敢口出威脅,一字一刀。”

刀身擦淨,薄而鋒利,輕輕拍在瑛嬤嬤痛得蒼白的臉上。

“你知道的那些,是你的籌碼,但這籌碼不是用來威脅交易,而是用來換你的命。至於換不換,由本王妃說了算。”

“殺你,太簡單,本王妃沒興趣,但不介意讓你生不如死。”

瑛嬤嬤嘴唇輕抖:“王妃好手段。”

“那當然,”南昭雪後退兩步,嫌棄地看著她冒血的傷口,“說不說,想好了再回答。”

瑛嬤嬤垂眸看著地上的那片被削下去的肉,用力一閉眼。

“我說。”

南昭雪輕蔑一笑,回身走回正屋坐下:“說。”

瑛嬤嬤喉嚨滾了滾,一開口就是驚人的話語:“王爺的生母,並非是漢人,她是西洲掌管香和藥的神女,我是她的香侍。”

“神女是由香神選中的,從被蘊育的時候就開始了,也會定下香侍,從小陪伴,我被選中那年,剛好八歲。

香侍被選中以後,第二天就要離開父母,接受藥浴和香浴,等待神女出生。”

“幾代人都是這麽過,西洲也很少與外人來往,如同世外桃源。神女出生,一切順利,日子照常,直到……她十六歲那一年。”極也有點不好意思:“哦,那……那……”“快去。”把他催走,南昭雪一手撫住額頭,一手扶住桌子,強撐著坐下,深深吐納,合上眼睛。幾個吐息過去,感覺好了一些,那種撕裂般的疼,悄悄退去。可這樣不行,它就像一隻潛伏的獸,長得獠牙利爪,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冒出來。南昭雪從來不喜歡受製於人,絕不能忍受這種。調息過後,一切又恢複如常,她睜開眼睛,眸中一片清冷。如果沒有猜錯的話,她隻要一動情,一想著深陷封天極的深情,頭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