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零八章 本王的王妃不會人前獻舞

沒有回應。“雪兒?”封天極心裏發慌,聞到一股血腥氣,再仔細看,南昭雪的手掌上一道血痕,傷口深,周圍的血管裏血流得很快。和他之前中毒時的樣子,一模一樣。他像一腳踩空,猛地意識到什麽,緩緩抬手看自己的傷口。他的傷口,就如同一般的刀劍傷,被劃了一道,並沒什麽要緊。原來中毒的症狀也沒有了。“雪兒……”他終於明白,方纔的夢,並不單純是夢。他無法解釋,但他清楚,南昭雪,把他身上的毒引到她自己身上去了。他緊抱著...南昭雪目光掠向座位周圍。

“怎麽了?”封天極低聲問。

“長公主不見了。”

封天極往那邊一看,的確是。

他正想派人去找一找,忽然,不知從何處飄來一陣樂聲。

這聲音飄緲,高遠,似從天上來。

殿內不知誰驚呼一聲:“看門外!”

眾人隨即看向門口,就見殿外兩棵樹之間有無數晶晶亮的東西正在灑落。

映著燭火燈光,格外夢幻。

亮粉還未灑完,又有一名女子慢慢從空中降落,她穿著月白色舞裙,挽帶在身後飛舞,如月中仙子降落人間。

她懷中還抱著琵琶,手指輕輕撥動,聲音猶如。

落到地上,她連舞邊彈,緩緩到殿內。

眾人這纔看清,原來是長公主!

長公主的舞不是絕佳,琵琶彈得也並非無雙,可這個出場實在太讓人震撼,完全讓人忽略了其它。

封天極嘴角微勾,湊到南昭雪耳邊說:“雕蟲小技。”

“我看也是,”南昭雪深以為然,“那兩棵樹上,定然安放了機關。”

“早知道就在剛纔出手,把她從半空中打下來,”封天極十分後悔。

南昭雪:“……”

“她這是早就計劃好了,要重新正名,以這種驚豔的方式,讓人們記住她,忘記曾經,”南昭雪一眼看穿長公主的心思。

封天極短促笑一聲:“就憑這?”

一曲舞罷,掌聲雷動。

不少文官連連點頭稱讚,有的還說了幾句酸詩,極盡拍馬屁之能。

長公主俏臉微紅,抱著琵琶上前,對皇帝行禮:“父皇,兒臣獻醜了,適方纔見吳離公主一舞,便想著禮尚往來,我們也可舞一曲,兒臣沒別的本事,不能為父皇分憂,隻有這點小才藝。”

皇帝笑著點頭:“好,你能有此心,朕很高興,回座位歇息吧,稍後有賞。”

“兒臣不敢受賞,不如轉贈給此次負責守衛宮城的神策軍,以慰他們這段時間的辛苦。”

皇帝哈哈大笑:“好,好,都有賞。”

南昭雪無聲冷笑,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,臉皮真厚啊。

長公主心中歡喜,抬著下巴,一改今天剛來時的陰沉,又恢複往日的驕傲張狂。

她知道,皇帝這是原諒她,既往不咎了。

她得意忘形,沒有回座位,而是轉頭看向南昭雪。

“早聽說戰王妃也是驚豔才絕,讓人佩服,不知能否也展示一下才藝?你們商戶女,應該是從小就培養各種才藝吧?這樣纔能有機會嫁入高門,是不是?”

原本熱鬧歡笑的場麵又倏地一靜。

都知道戰王妃出身不高,可沒想到長公主會這樣當眾提起。

封天極臉色當即沉下來,就要起身反駁。

南昭雪輕輕按住他,對皇帝詫異道:“父皇當初賜婚,是看上了兒媳的才藝嗎?您覺得兒媳的哪項才藝,能比得過長公主?兒媳實在惶恐。”

皇帝:“……”

南昭雪這個問題,他無法回答。

當初賜婚,除了當年南昭雪的外祖為皇商時曾立下一個大功,那時皇帝還是皇子,這個功勞就落在皇帝身上,他欠南家一個人情。

再後來就變了味道,為了牽製封天極,給他找個出身低的王妃,南昭雪就成了他的絕佳人選。

美其名曰:衝喜。

但是當著這麽多朝臣官眷,還有使團的麵,無論哪種他都說不出口。

皇帝清清嗓子:“不許胡說,你與天極乃是天作之合,也是朕精心為天極挑選,如今你們夫妻恩愛和睦,朕心甚為欣慰,哪與什麽才藝有關?”

南昭雪對長公主淺淺一笑。

她不用答,皇帝替她說了。

長公主還想說什麽,皇帝沉下臉:“好了,你累了,休息吧。”

看著他又變了臉,長公主不敢再多說,隻好歸座。

拓跋玉兒忽然出聲道:“陛下,玉兒覺得,長公主方纔說得對,禮尚往來,長公主的舞跳得很好,不知……戰王妃能否也獻上才藝?稍候玉兒願意再彈奏一曲。”

南昭雪掀眼皮看向她,真是邪了門了,好好的安靜的做你的美少女不行嗎?

這時,坐在女眷席中的李三娘站起來,對皇帝福了福身,又對南昭雪說:“王妃身份尊貴,若是不便,臣女不才,臣女願意替王妃試一試。”

南昭雪忽然心生煩躁,這些人,一個個的,就不能消停一會兒?

看到她微皺的眉,封天極握住她的手,看也不看李三娘:“不必。王妃沒有什麽不便,也不是沒有才藝,隻是,本王的王妃,不是在這個時候賣弄,讓別人看著賞樂的。”

這話一出口就帶著濃濃的火藥味兒。

拓拔安挑眉道:“戰王殿下,此話言重了,方纔我妹妹也跳舞了,而且也說了,禮尚往來而已。”

“禮尚往來?”封天極目光微涼,聲音更如浸透涼冰,“你此番帶使團來,是主動來和親,獻上你的妹妹,你的妹妹,就是禮。她可人前獻舞,可嘩眾取寵,以此為傲,本王的王妃卻是不能。”

“你!”拓跋安白臉迅速漲紅,滿臉羞憤。

“封天極!”長公主渾身僵硬,忍不住叫一聲,“你什麽意思?”

“怎麽?長公主聽不懂?”封天極反問。

朝臣都低下頭,假意沒有聽見,天爺呀,這種話題,他們可不敢多說一個字,連聽都不敢的!

皇帝的臉色也極為難看,他剛剛才誇了長公主,可現在,封天極說的也沒有錯。

正在僵持,南昭雪開口說:“父皇,兒媳以為,歌舞可助興,是因為和平,因為無戰事,我們能才坐在這裏喝酒跳舞,談笑風生,但是和平,並非是用歌舞換來的。”

南昭雪緩緩起身,目光在拓跋安等人身上掠過:“父皇,才藝兒媳就不展示了,但兒媳可作一首詩。”

皇帝的臉麵勉強挽回一點:“哦?什麽詩?”

文官們也都豎起耳朵,忽然想起,戰王妃之前有兩首詩傳得特別廣,把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稱的宋小姐也壓下去。

南昭雪傲然而立,神色嚴肅,殿內夜明珠輝都不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。

她緩緩開口,清冷的聲音響徹大殿。南昭雪相似一笑:“好。”城外軍中大營。盧俊淮還沒睡,他翻看呈上來的糧食奏報,今年的收成還算不錯。此時夜已深,大帳外一片安靜,偶有巡邏隊走過,腳步聲整齊。忽然,一陣馬蹄聲似由遠處來,他立即抬頭,側耳。不多時,有兵士飛快來報:“報!大人,有人闖營!”盧俊淮提刀出帳,剛到營門口,但見兩匹快馬如電,並駕齊驅而來。左邊馬上是一個男子,錦袍玉帶,眉眼鋒利。右邊馬上是一個女子,身姿颯爽,眉目如畫。這是……盧俊淮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