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9章

來說,他應該坐在主位的旁邊。但身份有彆,還是隔開了一個位置,江雲嬈的另一邊坐的是弟弟江雲舟。江雲嬈看了江雲舟一眼,低壓著嗓音:“你來做什麼,你不是在生病嗎?”這鶴蘭因與裴琰的關係那樣好,萬一說出去怎麼辦?江雲舟嘟囔著:“我想跟姐姐一起用膳,好不容易見著,這次一點也不想錯過。”鶴蘭因明眸一轉,似已懂起這言下之意:“生病,自然是有好的時候,皇上倒也不會過問得過於仔細,是嗎,江公子?”江雲舟連忙點頭:“...鶴蘭因看著裴琰連下口了三盞酒,卻不曾發一言,心底就有些納悶兒,

“皇上可是因為嫻婉儀?”

裴琰聽聞這話,自己都輕笑了出聲:“朕的這些事,根本就瞞不了你。”

鶴蘭因舉著酒盞跟他碰了碰,不過他杯子裡的是裴琰命人用橙子攪碎了的汁液,倒是不曾強行要他飲酒。

他道:“感情之事,向來是外人清醒,當局者迷。”

裴琰眸華沉沉:“朕會早日成為局外人,清醒過來。”

自詡為帝王的他,深知陷入一段感情便是自入深淵與泥潭。

他與世家的不共戴天,是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。

所以對於江雲嬈,即使是自己心中真的有什麼,那也要一點一點剪除,竭力的控製,清醒的轉身。

鶴蘭因麵若冠玉,一直帶著溫和笑意,輕敲桌上杯盞:“皇上見過沼澤嗎?”

裴琰黑眸沉沉:“不曾。”

鶴蘭因凝望於他,那挺拔的鼻梁在昏黃燈光下投出一處暗影來:

“陷入沼澤的人,第一反應都是竭力的掙紮,但越是掙紮越是深陷。

皇上待嫻婉儀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同的,這一點,臣乃外臣,還是看出來了。”

裴琰出宮到鶴府那次,他就發現了,之前寵冠三宮的寧如鳶在寧府待了半月,他倒好,不聞不問。

這嫻婉儀江雲嬈隻是出宮幾日,他便親自從宮裡追出來了,這難道還不明顯嗎?

裴琰抿了抿唇,那烈酒橫喉過的喉嚨有些微辣,丹鳳眼眯了眯:

“朕再不會管她,她要去鷺山便去。”

那人招呼都不打一聲的,說走就走,真是冇將他放在眼裡心上。

鶴蘭因又為他續了半杯酒:“既是皇上不願嫻婉儀去早了,派人將人召回來,也是一樣的。”

裴琰想起之前江雲嬈又是抱著他又是撒嬌,在他耳邊說儘蜜語,

想方設法的都不想提前去鷺山避暑行宮,好不容易趙太後答應了,她自己又要去了。

他麵色因酒而緋紅起來,舌頭抵了抵後牙:

“朕說過了,不再管她,後宮佳麗三千,其他嬪妃都比她聽話乖順。”

鶴蘭因聽聞裴琰不再理會江雲嬈了,心中竟有一絲開心,可他知道,自己也不能陷江雲嬈於不義。

畢竟對於嬪妃來說,失寵,便是天塌了。

他竭力的想著一些說辭,想勸勸裴琰,還是與江雲嬈重修舊好。

至少還有一層意思,那便是江雲嬈占據裴琰內心更多,將來江家覆滅時,她纔有更多機會保住自身性命。

可想了許久都不曾想到好的托詞來,他眉心緊皺著,指尖捏著杯盞分外用力。

裴琰突然道:“你養過貓嗎?”

鶴蘭因略有疑惑的看著他:“皇上怎麼突然問起這話來,微臣從不養寵物的。”

剛剛說完這句話,他眼前便浮現了江雲嬈那嬌憨明媚分外靈動的麵容,一瞬便明白了過來,連聲說道:

“但是臣幼時養過,男子養貓,其實是不好養的。”

裴琰:“為何?”

鶴蘭因眸光深遠起來,語聲柔軟:

“小貓兒嬌得很,歡喜主人時便過來不停的蹭你舔你,不歡喜時就用爪子撓,或是遠離,抱一下都不行,全憑它心情。

這小貓兒打不得罵不得,隻能哄著,但天底下大多數男子是不懂得如何哄的。雲嬈也同時看見了,連忙奔了上去撲在裴琰身上:“有危險!”鶴蘭因飛奔過去,已經來不及推開任何一人,江雲嬈壓在裴琰身上,他擋在江雲嬈身前,用自己的背承受了那巨石之痛。鮮血一時迸濺而出,不知是裴琰的血,還是鶴蘭因的血。寧如鳶一下子跌坐地上,心底隻道,這下子全完了。江雲嬈萬分驚恐,驚呼著:“來人啊!”禁衛軍將已經昏迷過去渾身是血的鶴蘭因給抬了下去,江雲嬈起身後,裴琰在最下邊,頭上的鮮血橫流。她花容失色:“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