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4章

“朕最近是太縱著你了。”江雲嬈微瞪他一眼:“所以要開始不縱著了嗎?”裴琰無奈搖了搖頭:“縱,自然是要縱著,這不都是朕自己縱出來的嗎?”話雖如此,但麵容上的表情是愜意又寵溺,自己嬌養的小祖宗,得自己受著。她二人待在一起也不會固定要做個什麼,就是懶懶散散的待在一起,有話的時候說一下冇話的時候就吃東西,主打一個自在隨心。裴琰也似乎也很習慣在瑤華殿的生活,冇有天元宮的壓抑與緊張,冇有旁的妃嬪宮中的繁文縟節...整間屋子的空氣,甚至比北境滄州的雪天還要陰冷。

整座江府的人皆匍匐在地,大氣都不敢喘一個。

江如卿這才知道江雲嬈的真實身份,方纔自己說了那不該說的話,不知道這腦袋還能不呢個在脖子上留著了。

他說,鶴蘭因,北境大都護是他未來女婿,裴琰剛好聽見。

江雲嬈雙腳如灌鉛一般的沉重,一步一步的停了下來,烏眸前的水霧迅速的氤氳開,眸眶止不住的發酸,鼻尖也有酸意襲來。

五年了,這一見麵,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第一句話。

她烏眸盯著端坐在主位之上的皇帝,比起五年前的樣子,他更為清冷懾人了,那淩厲的氣勢似刀刃一般刮過身體的每一寸。

裴琰一襲黑底銀絲長袍,墨發之上豎著金光漫漫的冠子,那冠子中間的墨藍色寶石正泛著幽沉又陰涼的光來。

帝王如九天之上漠然孤傲的神子,那深邃又狹長飛挑的鳳眸淡淡掃了過來,眼神卻落到了裴昀身上:

“太子,過來。”

裴昀鬆開了江雲嬈的手,默默的走向了裴琰:“父皇,你怎突然來了?”

江雲嬈手心被鬆開的那一刹那,心神顫動了一下,孩子是跟他最親的,她捲翹的鴉羽垂了垂。

裴琰摸了摸他的虎頭帽,笑著道:“你的願望已經達成了,父皇來接你離開。”

隨即起身,牽著裴昀的手就要離開了。

江雲嬈神色裡透著不解,伸手抹了抹眼下的淚:“裴琰,為何來了就要走?”

這時,江府眾人,包括整個北境的官員這才得知,江雲嬈曾是皇帝的女人。

且江雲嬈直呼皇帝名字,也不曾下跪,這情形,令眾人再是一驚。

福康公公清了清嗓子,高呼道:“眾位迴避......”

屋子裡就剩下她們一家三口,裴昀拉著裴琰的手晃了晃:“父皇,咱們不帶著阿孃一起回宮嗎?”

裴琰垂眸,語聲冷漠:“不了。”

裴昀喪氣的看向江雲嬈,不知道說什麼了,心底開始著急起來。

福康公公悄悄進來將裴昀給抱走:“皇上,外邊兒雪大,馬車打滑,不急不急,咱們晚些時候走也行。”

江雲嬈站在原地,眼睛一直看著他:“五年不見,你看都不看我一眼,是在恨我嗎?”

裴琰眉頭略微的皺了一下:“不愛了,自然不恨。”說完,他抬步就走,始終不看她一眼。

江雲嬈的心似碎裂了一般,她烏眸怔怔的垂了下來,低聲道:

“你在怪我,對不對?”

在裴琰走至她身邊的時候,江雲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,冇有鬆開。

裴琰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臂膀上的那隻手,便停下了腳步:

“怪你?五年過去了,朕都冇有來找你,也冇有為難你的生活,你應該知道是朕放棄了你。

裴國公在朕身邊五年,難道不會跟朕說嗎?”

江雲嬈死死抓住裴琰的手臂,聲色哽咽起來:

“不,你在怪我!要不然你把孩子送到我身邊來又帶走是為了什麼?”

裴琰深邃黑眸被寒氣覆滿:

“他從小就在朕麵前哭,說自己冇有母親,為什麼大皇子有自己的母親,而他冇有?

昀兒委屈,從小到大就隻有這一個願望。

正好此次這微服私訪,秘密巡視北境,就將他帶來看一看這所謂的親生母親,僅此而已。”

江雲嬈將他臂膀間的黑袍抓得發皺起來,她兩眼猩紅著:“你應該知道當年我為什麼離開,你知道的!”

裴琰掐住她的手腕,從自己臂膀上扯開:

“朕知道,你離開是為了破趙家當時的奸計。江雲嬈笑著點點頭,雪白的麵頰上還有淡淡粉色,那紅唇嬌豔起來,一顰一笑饒是添了不少嫵媚韻味來。芝蘭在一邊也笑著:“恭喜娘娘賀喜娘娘了,往後的日子隻會更好更順遂了。”她卻斂了笑意下去:“但願吧,我隻知道登高跌重,每上揚的一步,都是距離危險更近的一步。”一邊朝著裡屋走一邊道:“花吟的傷如何了?”芝蘭回稟:“全身都已經上了藥,部分傷口有些發炎潰爛,不過都是些皮外傷,會好得更快的。小欣子熬了肉粥給送了進去,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