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章 魚死網破,殺了她!

閑聊打發時辰,三樓供大家夜裏觀賞美景,可謂窮極奢侈。對此蔚青瑤覺得,很是無聊。晌午吃過午飯,各位閨秀便乘坐馬車,陸陸續續前往千月樓應約。待蔚青瑤抵達時,千月樓的空場上,已經停了不少於十輛豪華馬車,有的也是剛剛到。一看蔚青瑤馬車上的金色山茶花,這可是靖安王最鍾愛的名花,那些名門貴女先是露出驚訝和豔羨的神色,再一看蔚青瑤,頓時瞭然一笑,嘲諷和鄙夷之色,盡顯眼底。青梅看著這些一個個穿得人模人樣,卻都是狗...“我有何話可說?”蔚青瑤失笑,眼底滿滿的嘲諷,“當初是你們將我接近府中,也是你們說我是蔚府大小姐,更是你們親手將我替嫁給了靖安王,現在,你們卻來問我?”

蔚安訕訕地轉移視線,語氣卻也冷了下來,“如果這真是一場誤會,我會親自向國師和竇太後稟明一切,你們的婚約自然就做不得數,而你,也要離開蔚府。”

事已至此,他也不想將這個麻煩留下來了。

好一家過河拆橋的人,蔚青瑤握緊手指,冷笑,“你以為我稀罕國師的側妃之位?你以為我稀罕你們蔚家的榮華富貴?自打我進蔚府,我就隻是蔚南煙的替嫁女!你們將我當過人嗎?在這蔚府中,我和當年流落在外又有什麽區別?”

她嘲弄地笑出聲,直勾勾地望著心虛的蔚安,“在這裏,我吃的是冷菜餿飯,住的是下人的柴房,穿的蔚府女兒不要的舊衣破裙,而你將我當過女兒來看嗎?你從來都是默不作聲,睜隻眼閉隻眼,跟個死人一樣。”

蔚南煙想要說話,蔚沉風一把按住了她。

蔚青瑤看著他的動作,唇角微揚,慵懶的神態,不甚在意,“我就是你們蔚府裏的一條狗,呼之即來,揮之即去,如今利用完了,就想將我趕出去了?”

沈氏和蔚安抿著唇角,不說話。

“我究竟是不是蔚府大小姐,你我心知肚明,究竟是欺君罔上,還是一場誤會,不要把我逼急了,否則大家都不好看。”蔚青瑤冷冷看著他們,放出狠話。

蔚南煙再也安奈不住,甩開蔚沉風的手,站起身俯視著她,“你說什麽呢?我們蔚府給你吃給你穿,總比你沿街乞討住破廟好,你還嫌棄?真是忘恩負義!”

“我求你們招我進府做大小姐了嗎?我求你們給我吃,給我穿了嗎?若沒有你們,我至於被休出王府,至於喪失我的孩子嗎?”蔚青瑤看著她,目色漸冷。

蔚南煙語塞。

蔚沉風坐在原位,淡漠道:“各人有各命,你怨不得任何人。”

好一個脫口詞。

蔚青瑤冷笑。

幾人爭執的時間,下人也已將那名叫做蔚綰的女子,請到了大廳。

看到這裏的繁華景象,身穿布衣的蔚綰眼中閃過一抹豔羨,但很快又低下頭,走到沈氏和蔚安前麵,低低行了一禮。

“姑娘,快抬起你的臉。”沈氏熱淚盈眶地呼喚道。同時蔚安也期待地望著她。

蔚綰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,緩緩抬起了臉。

鵝蛋臉,肌膚勝雪,明眸皓齒,也是一位難得一見的美人,尤其她的一雙眼,像極了現在的蔚安。

看到她的真容,蔚南煙身子軟在了座椅上,她......她真是蔚府嫡長女?那她忙活了這麽久,還是給她人做嫁衣了?

“你真是我的女兒?”沈氏顫著嗓音問道。

蔚綰沒有立刻回複她,而是抿了抿唇,微微頷首,並從懷裏拿出了一枚玉佩,“我養母臨死前,將這玉佩交給了我,說我尋著這枚玉佩,就能尋到我的親生父母。”

“那你養母可有說過,她是在哪兒撿到你的?”蔚安急切地問道。

蔚綰一五一十地回道:“玉山城隍廟,那時正值重陽節,我隻有四歲。”

這一刻,蔚安和沈氏互相看向彼此,眼眶微紅,自從女兒失蹤,他們絕口不提,半個字都沒有向外泄露過。

“女兒啊!”沈氏嚎啕大哭起來,跑過去,一把將她抱入了懷中,“娘想你想得好苦啊!”

頓時,眼前就上演了一出母女失散多年的悲情戲,而身為局外人的蔚青瑤,淡漠地看著這一切,心中早已有了決策。

很好,現在軒轅暝的事情解決了,蔚家嫡長女嫁國師東樓池月,嫡次女嫁九皇子軒轅夜,而她現在就成了一顆棄子,完成了替嫁的使命以後,現在就可以滾了。

既然他們想抱團毀滅,那她就成全他們。

“青瑤姑娘,這一切都是我的錯,誤會一場,你在我們府好吃好喝地供著,如今真相大白,我們也要給竇太後一個交代,不然國師那邊若發現你的真實身份,我們也不好做。”蔚安從認親的悲情中抽身出來,望著蔚青瑤,希望她能理解。

蔚南煙趾高氣揚地看著她,“爹跟她廢話什麽,她現在既然已經不是我蔚家女兒,那就應該立刻逐出蔚府!”

沈氏抱著蔚綰,惡狠狠地瞪著她,“你在我們蔚府白吃白喝,就讓你這麽離開,已經算是便宜你了!”

蔚綰趴在沈氏的懷裏,抬起頭,柔弱地看著自己的娘親,“娘,咱們這樣是不是做得太過了?畢竟大家同住一屋簷,沒有親情,也有感情了。”

“女兒,你不知道,這個賤人在我們府裏興風作浪,娘早已容忍她多時了。”沈氏耐心地解釋道。

蔚綰看了看蔚青瑤,隻好乖乖閉了嘴。

又是一朵潔白無瑕的白蓮花。

蔚青瑤收回目光,心中冷笑。

這座府邸,她早已沒了留戀,不然當初也不會乖乖服從沈氏,嫁給李員外,就算沒有這出戲,八月那日,她一樣會嫁去國師府,索性都是要離開這裏,又何須在乎是哪種方式。

大丈夫能屈能伸,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,何況她是要整座蔚府為她的允兒陪葬?

事已至此,她再留下去也沒什麽意義,隻是讓她就這麽窩囊地走,實在不是她的作風。

“讓我相安無事地離開蔚府,也不是沒得商量,隻是,在蔚府吃了這麽多苦,我實在是心有不甘。”她淡笑如風道。

沈氏恨恨道:“你還想怎麽樣?”

既然大家都開門見山地說了,她也不藏著兜著了,於是從懷裏拿出兩張紙,一張是賣身契,一張是畫了押的供詞。

她將這兩樣東西,就這麽擺在一旁的茶幾上,翹起二郎腿,雙手環抱於胸,悠閑地看著麵麵相覷的蔚家人,“這賣身契,正是蔚大人從蘇越繡樓,將我從裏麵贖出來的證據。”

說完,她將賣身契拿起來,讓大家參觀了一番。

沈氏一看這賣身契,神色一驚。

這賣身契不是在庫房嗎,怎麽到她手裏了?

蔚青瑤拿出賣身契,自然不是為了告訴她怎麽拿到手的,將賣身契放在茶幾上,她又拿起畫押的供詞,“這是蘇越繡樓老闆的供詞與手印,大家可以過來看看,上麵寫了什麽。”

蔚沉風離得近,定睛一看,劍眉當即緊鎖。

怎麽會?!

蔚安和沈氏等人再一看,麵容大驚,甚至惶恐不已。

“如你們所見,這是蘇越繡樓老闆給我的供詞,上麵清楚地寫著,他和蔚大人的交易,以及蔚大人是知道我並非他的親生女兒,所以這一場買賣,就是有謀劃的人口買賣,並不是什麽認祖歸宗。”

拿到這張供詞並不難,隻要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蔚家女兒,並威脅這繡樓老闆,欺君罔上,輕則斬首,重則株連九族,他自然不敢擔責,毫不猶豫就會寫下這張供詞,並表示他不知道蔚安買下她是來做什麽,從而撇清自己的幹係。

她語調輕鬆,看著被玩弄於鼓掌、目瞪口呆的蔚家子女,“若我將這供詞呈給皇上,不知道他老人家是相信你們誤認了女兒,還是有意的欺君罔上?”

沈氏身子一軟,差點暈厥。

“既然如此,那咱們就魚死網破!”蔚南煙性子衝動,又胸無城府,“爹,那咱們就燒了這證據、殺了她!”夫人為何不下跪行禮?”蔚青瑤能選擇做宮婢,自然就是個能屈能伸的,於是行了一個萬福禮,“見過蕭夫人。”蕭漫漫沒讓她起身,而是繞著她轉了半圈,上下打量著她,“你這身倒很是合身,下人,果然還是配下人的衣服順眼。”現在平寧郡主和蔚青瑤沒了交集,早就看她不順眼的蕭漫漫,趁著父親得勢,便開始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起來。“蕭夫人說得是。”蔚青瑤低著頭,平靜地回道。怎麽不反抗了?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,蕭漫漫沒得到報複的快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