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9章 牢獄之災

。”昏暗中,青梅仔細一看,微驚,“沈少爺?”沈玥慚愧地低下頭,“正是晚生。”她反應過來,連忙將銀簪收起來,迅速蹲下身將他扶了起來,“抱歉,我以為是哪個圖謀不軌的賊人,所以才......你沒事吧?”他搖了搖頭,反而關心起了她,“其實你做得對,不過若真要是遇見了歹人,下次可不能這麽橫衝直撞地追上來,挺危險的。”“我知道了。”青梅笑了笑,看出他的心思,“你想趁參考前見見我家小姐吧?她現在還沒休息,我帶你...櫻蘭的遺書上,居然說她是授竇太後懿旨,故意汙衊構陷蔚青瑤,其實那盆墨魁,是她打碎的,而非蔚青瑤。為此,她覺得自己良心深受譴責,自知罪孽深重,所以才寫下這封為蔚青瑤澄清的遺書,然後跳井自盡,為自己贖罪。

狀告當朝皇太後,可是以下犯上、大逆不道的事,在頤國數代帝王中,是史無前例的。所以櫻蘭知道,自己怎麽樣都逃不開一死,不如寫下這封書信,然後自裁。

等著蔚青瑤看完遺書,竇太後麵目陰沉,“遺書可看完了,若是看完了,哀家等著你的回複。”

蔚青瑤將遺書疊好,放到茶幾上,神色已恢複了平靜,“櫻蘭遺書中寫得如此清楚,不知道太後想要青瑤說什麽?”

“放肆!”康嬤嬤怒喝一聲,“難道你也認為,這是太後娘娘栽贓陷害了你?!”

蔚青瑤很是無辜,失笑,“我認為重要嗎?這是櫻蘭說的,你們應該去問她纔是。”

“你這是在朝太後娘娘頭上潑髒水!”康嬤嬤再次激動地斥責她,“說!這封遺書是不是你偽造的,櫻蘭的死,和你又有什麽關係?”

好一招局中局。

不再朝她下手,反而對自己下手,讓人一看,她們纔是受害者,而她就是背後的始作俑者。難怪她一路走來,這些宮人看她的眼神,既害怕又佩服。

這種誣陷當朝皇太後的事,確實沒幾個人敢做。

此刻,竇太後一臉威嚴地看著她,氣定神閑,如同一尊大佛,“既然她是狄國人,我們頤國無權審問,那便讓狄國國舅邢春秋前來判案。”

“是。”康嬤嬤頷首,立刻下去請邢春秋。

蔚青瑤站立一旁,沒有輕舉妄動。

這件事說來複雜,稍有一環不對,就容易出差錯。

後宮鬥爭進行得如火如荼,而此時此刻,皇上還在寢殿永寧宮中,拿著水壺,悠閑地給自己的盆栽龍遊梅澆水。

而坐在石桌一旁的東樓池月,正苦思冥想著如何走下一步棋。

看到久久未落子的國師,皇上一臉自得,“這回走不動了吧?朕為了將你逼入死局,可是想了好多日,不信這回你還能贏得了朕!”

所謂想了好多日,都隻是藉口,其實是他找來軒轅暝那臭小子,用東樓池月的走法,跟他走了一回,被他殺得片甲不留,這才又用軒轅暝的方法,難住了東樓池月罷了。

沒理會洋洋得意的老皇帝,東樓池月關注著棋局變化,似乎看出什麽端倪,揚了揚唇,思索半響無果,他索性放棄了掙紮,“這局,微臣輸了。”

“這麽快就認輸了?”皇上有些沒盡興。

東樓池月無奈一笑,“皇上,微臣都思考快半個時辰了,此局,微臣甘拜下風。”

沒想到那臭小子還有些能耐。

皇上心裏嘀咕,放下水壺,坐到石桌旁,“你與朕對弈多年,還從未見你主動認輸的,朕給你七日好好琢磨,等琢磨出來了,再來與朕對弈。”

這皇上是個棋癡,除了養花養草養動物,這棋局是他第一愛好。

相處多年,東樓池月也瞭解他,因此笑了笑,頷首同意了。

這時,一內侍走到徐公公身旁,耳語了一番。

徐公公聽完,這才來到皇上身旁,轉告道:“啟稟皇上,清和宮出事了。”

“出什麽事了?”

皇上不以為意,後宮執掌大權都在竇太後手裏,本來早就應該交給皇後了,可是他也懶得去管,所以這些年後宮大事還是由竇太後處理。

徐公公回道:“那個叫青瑤的姑娘,被太後收為宮女,安置在了清和宮。哪知當日,聽聞她打碎了太後心愛的墨魁,太後就將她交給了頤華宮裏頭的雲妃管教。可沒想到,看見她打碎墨魁的宮女櫻蘭,昨晚留下一封力證蔚青瑤清白的遺書,便投井自殺了。”

徐公公說完,皇上沉默了半響。

許久以後,他才問道:“墨魁移盆了嗎?”

徐公公一愣,完全沒想到皇上的關注點如此新奇,反應了一會兒,這才恭敬地回道:“聽說杆子折斷了,回不了了。”

“哎,太可惜了。”皇上捶了捶手,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,“宮中墨魁,統共沒有五盆,她那一盆,還是朕忍痛送給她的,沒想到竟被如此糟踐了。”

想鬥就去鬥,偏偏拿他的墨魁出什麽氣?

徐公公一噎,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。

又過了好一會兒,徐公公這才小心翼翼地拉回主題,“皇上,聽說太後將狄國國舅都請過去了,您要不要過去看一看?”

“看什麽,看朕的墨魁是怎麽死的?”皇上沒好氣地回懟道。

徐公公一滯,眨了眨眼睛笑道:“皇上,要是覺得心裏不暢快,不如抓出幕後主使,好好治他一頓罪,豈不出了心裏的這口悶氣?”

皇上一聽,果然心情好了一些,指著他老奸巨猾的臉,“果然還是你這老狐狸懂朕,走走走,朕這就過去看看。”

徐公公笑著頷首,朝院外一吼,“擺駕清和宮——”

外頭的內侍聞言,立刻開始準備步輦。

同時,皇上也起身,任由徐公公為自己整理龍袍,似乎想到什麽,他轉向一旁的東樓池月,“一起過去看看?”

東樓池月不喜歡湊熱鬧,但這事關係到竇太後,雖然他和蔚青瑤已經沒有任何關係,還是有必要過去看一看,需要出手時,也能出手幫助一下竇太後。

畢竟竇太後還是軒轅夜的陣營裏的人。

思量了片刻,他頷首同意了。

當他們去往清和宮的這頓功夫,邢春秋已經被請到了宮中,作為狄國的代表,一同處理蔚青瑤這件事。

竇太後位居高位,邢春秋坐在一側。

蔚青瑤站在中央,櫻蘭的屍體蓋上白布,放置在一旁。

“現在憑著一張遺書,什麽也說明不了。”邢春秋大大咧咧地坐在太師椅上,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,一點也沒有皇親國戚的端莊。

竇太後看了,覺得很是礙眼,似乎被拉低了檔次一般,語氣也不是很好,“那你這意思,就是哀家誣陷她一個小丫頭了?”

“那也有這個可能,畢竟你侄子被靖安王一劍砍掉腦袋的時候,她也脫不了幹係。”邢春秋說著大實話。

竇太後一噎,“你這是汙衊!凡事講求證據,而不是胡口猜測!”

“太後說得對,凡事都要講求證據,所以,你怎麽就認為櫻蘭的死,和瑤丫頭有關呢?”邢春秋用她的話反過來問道。

竇太後等的就是他這句話,她早就準備好了,“隻要是人為的,就不可能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。倘若查出來了,國舅又當如何處置?”

“這個嘛,詆毀別國太後,在狄國的刑罰中,屬於破壞兩國友誼,造成兩國關係緊張,論罪當......當然不是死刑那麽誇張,但活罪也不小,需得罰沒家產,再蹲個十年大牢,最後貶為乞丐。”邢春秋頭頭是道地闡述著。

竇太後嘴角一抽,“她本是你們狄國的乞丐,又身無分文,豈不是除了坐牢十年,就沒有別的懲罰了嗎?”

“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嘛,有句俗話說得好,光腳的不怕穿鞋的,說的不正是這個理嗎?”邢春秋兩手一啪啦,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。

竇太後眼神一冷,深吸一口氣,忍了。

十年大牢,也夠了!

邢春秋懶懶瞧著她,話鋒一轉,“如果是你汙衊她,又該當如何?”說道。她嘴角一抽,很快又強撐著鎮定道:“我的心已經在他那兒了,現在你才來,已經晚了。”“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,女人雖不能一女多夫,但是這輩子也不會隻愛一個男人。”他表現得很大度,並對她的曆史不感興趣。果然,去了寂來寺一趟,他又恢複了牛皮糖的韌勁。她深吸一口氣,甩開他的手,轉身就欲離開,“隨你的便,反正待我報完仇,我就會跟著國師一同離開頤國。”他看著她的背影,鳳眸一眯,忽然一把伸出手,抓住她的胳膊,再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