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本王殺了他

南昭雪看一眼封天極:“那不必了,別人需要喝水,我家王爺不用,先皇仁慈,定不會因為他孫子不喝這口水就不保佑了。對吧,王爺?”封天極:“……”時遷眼珠轉了轉,王妃說得好有道理,上次他來的時候還忍痛花幾十文喝了一小碗,現在好了,跟著王爺王妃,不喝泉水也能有福氣!省了幾十文錢,就像發了筆小財,時遷心情大好,一甩鞭子:“嘿嘿呀,依兒呀,哎嘿哎嘿依兒呀!”百勝:“……”南昭雪在車裏笑出聲,臉都微微泛紅,封天極...周遠銘按照剛纔想好的,臉上露出羞愧神色。

“大當家有所不知,船隻失蹤,我便下水去看一下,不小心被錨什麽的割了一下。”

南昭雪輕笑:“周公子怕是不知道,本王妃略通岐黃之術,不用開啟你這包紮,就能看得出,這傷絕非切割傷。”

周遠銘垂眸,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揭穿。

“周公子,本王還在等你回答。”

周遠銘深吸一口氣,無奈苦笑:“好吧,我說實話。我是被暗器所傷。”

“哦?”

“那天下水查探,看到一個黑衣人,我與之交手。

不料,對方竟然還有幫手,在背後偷襲,射出暗器,我一時不防,被打中。”

“是什麽暗器?柳葉鏢,還是別的什麽?”

“是一枚細針,雖小,但也算厲害。”

南昭雪上前:“把包紮開啟。”

周遠銘一怔:“什……什麽?”

南昭雪淺笑:“不必緊張,不是說了嗎?本王妃略懂醫術,給你看看。”

“不敢,不敢勞駕王妃……”

“無妨。”

“我這已經上過藥……”

“解。”

一個字,不容質疑。

周遠銘快速看一眼封天極。

封天極一言不發。

無奈,周遠銘解開包紮,露出傷口。

一邊解,一邊暗自慶幸,幸虧自己這次沒說假話。

的確是暗針所傷。

南昭雪站在他身後,周遠銘渾身緊繃,雖沒有回頭看不見,但也能清晰感覺南昭雪的動作。

她隻是在看,手指沒有觸碰到。

短短片刻,南昭雪離開他身邊,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。

封天極示意他重新包紮,穿起衣裳。

周遠銘心頭微鬆,這一關,算是過了。

封天極轉移話題:“白浪幾人都在這裏有什麽職務?”

周遠銘知道這話更不能撒謊,封天極剛才已經見過白浪,這些問題,沒準白浪已經說過。

他也如實回答,語氣坦然。

他甚至都做好準備,封天極若問他,為什麽不給幾人安排重要職務,他該如何回答。

但封天極沒問。

而是又轉移話題。

“丟的那艘船,有線索了嗎?”

“暫時還沒有,”周遠銘回答,“已經在找,兩岸順著找過去,總能找到。”

“是誰的船?”

“是一個瓷器商人。”

“叫什麽名字,哪的人?”

“他是蘇城人,瓷器商人,船上都是名貴瓷器,因此價值不菲。”

“有家室嗎?”

“有,一妻一妾。”

“有孩子嗎?”

“有,一兒一女。”

封天極忽然停下來,又不說話。

周遠銘迅速回想方纔的回答,流暢,沒有停頓,應該沒有破綻。

南昭雪忽然疑惑:“你方纔不是說,此人隻有妻,與夫人關係深厚,沒有妾嗎?”

周遠銘一怔:“他……他的妾其實也不算妾,是他妻子的妹妹。

因為他妻子身體不好,又為了給他家傳遞香火。”

南昭雪似笑非笑看著他:“哦,本王妃記錯了,你不曾說過。”

周遠銘:“……”

“一般來說,回答別人的詢問時,會有一瞬間的思考,這是下意識的做法。

若是不假思索,張嘴就來,那就隻能說明,說的是假話,提前就想好的,預備好的假答案。”

“周公子,你方纔的回答,可比德芙還絲滑。”

“再者,你與那個瓷器商人的關係有多好?”

周遠銘略一遲疑:“一般,他來照顧過兩三次生意。”

南昭雪輕笑:“兩三次生意,就知道人家有沒有妻妾,還妻子有病,小妾是妹妹,有一兒一女。”

周遠銘深吸口氣,心慢慢沉下去:“王妃這是何意?”

“意思很明白,就是你撒謊,至於為什麽撒謊,還不得而知,總之,不會無的放矢。”南昭雪目光盯著他,“船上的東西並不值錢?”

“值錢,但東西其實沒丟?就是為了坑點漕幫的賠償?”

周遠銘心頭巨震,緊抿著唇,什麽也不敢說。

南昭雪卻點點頭:“看來是第二種。”

周遠銘:“……”

他瞳孔瞬間放大,幾乎不敢相信,他說了什麽?

什麽都沒說!

可這個女人就像妖精,能看清他心裏的想法,讓他無所遁形。

“大當家,絕非如此!”周遠銘急聲辯解,“此事很多人可以作證,大當家若不信,可召來兄弟們,一問便知。”

“二虎!”

他喊一聲,本來守在外麵的二虎卻沒有應答,更沒有進來。

“兄弟們?”封天極無聲笑笑,“你在這裏,排擠二當家派給你的那些人,重用你自己的人,他們的說辭,還有什麽作用嗎?”

“大當家何出此言?”周遠銘詫異,隨即又似想到什麽,“哦,是不是白浪說了什麽?

他的確沒有受到重用,但並非是我故意排擠,是因為他的那一套,在新渡口並不實用……”

“三虎兄弟倒是挺實用,唯你的命是從,別人誰也不認,對你忠心得很。”

封天極打斷他的話,笑中的冷意在眉眼間暈開,層層放大。

周遠銘微窒一口氣:“大當家,三虎兄弟性子耿直,有時候不會說話,難免衝撞,請您不要介意。”

“本王為何不介意?”封天極手指撚起那張清單,緩緩道,“本王在京城,都沒人敢對本王無禮。

在漕幫,別說他們,就是你父親,樓聽弦,也不敢說半個不字。”

“周遠銘,你倒是口氣大得很,敢替本王隨意寬宥別人,讓本王不要介意。”

“大當家恕罪,”周遠銘立即垂下頭,“我這就去把二虎他們進來。”

“不必了,”封天極的話讓他的腳步直接釘在地上,“本王已經殺了他。”

周遠銘渾身僵住,血脈都似刹那迴流,奔湧迴心髒,四腳都變得冰涼。

殺了?就這麽殺了?!

封天極看著他的神色,微挑眉:“怎麽?周公子很驚訝?他可不是耿直,是無禮,目中無人。”

“麵對白浪這樣的幫中老人,肆意嘲笑,他的底氣從何而來?是你給的嗎?”

周遠銘喉嚨滾了滾:“大當家,不敢。”

“你不敢?你有什麽不敢?”封天極目光陡然一銳,“你連弑父的事都做得出,還說不敢!”她的臉,嚇得她尖叫不止。這一晚上,折騰好幾次,一直到天亮,她一共也沒睡上一個時辰。眼底下掛著兩片青紫,眼白布滿血絲,坐著都有點搖晃。曹嬤嬤更是渾身疲倦,不斷想打哈欠。但也隻能忍著。“娘娘,一會兒就到請安的時辰,各宮的人又過來,老奴伺候您梳妝吧?”珍貴妃掙紮著想下床:“你說得對,本宮得起來,不能讓那些賤人看了笑話。”讓宮女準備了醒神茶,灌下一整壺,這才能強打精神。妝上了一層又一層,又塗了胭脂,這纔看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