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 脫簪請罪!

,我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。”她提醒道。提起此事,他眸色漸深,“殿試前夜,要不是你出手相救,恐怕我早已遭受蔚沉風的毒手,哪裏還是今日的金科狀元郎,父親母親那邊我已經交代好了,他們恨不得扒了蔚沉風的皮,又豈會相助?”聞言,她也放心了。因為一個前朝舞姬,攪動了整個朝堂。就連一向不理朝政的老皇上,也覺察到了此事的嚴重性,然而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。事情落到最後,總有人受懲罰。而這,就是最真實的政權中心。十日以後...難道他們已經策反了尹府管家?

不可能,他們怎麽可能策反呢?他明明做的天衣無縫,他們不應該攻破纔是啊!

在蔚沉風不斷自我審查中,尹府管家李衡,緩緩走進了大殿,帶著視死如歸的冷漠神情,坦然地從他身邊經過。

蔚沉風的雙眼一直盯著他,彷彿想從他身上看到答案,然而他怎麽也想不明白。

直至李衡跪在大殿中,朝皇上拜了一拜,高聲道:“小人尹府管家李衡,尹府酒宴當日的舞蹈安排,正是我著手的。”

“先前你說是尹夫人讓你安排了前朝舞姬,現在可有不同?”軒轅夜問道。

李衡跪著直起身子,目光筆直,“尹夫人讓我安排舞姬不假,可讓我安排前朝舞姬,卻是他!”

說罷,他一手指向蔚安。

蔚安大驚,“你胡說什麽?我什麽時候讓你安排了前朝舞姬?!”

“你派人給了我一百兩白銀,讓我撒謊,並命令舞姬們換上前朝裝扮,我照做了,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,你竟然為了保住秘密,殺死了梨夢!”李衡義憤填膺,咬著牙,恨不得將蔚安碎屍萬段。

蔚沉風猛地睜大眼。

他如何知道的?

然而蔚安卻一臉茫然,“誰是梨夢,我又為何要殺她?”

“你不承認也無妨,”李衡癡癡一笑,“皇上大可去玉清檯尋那鴇母,問她,我是不是拿著一百兩白銀贖走了梨夢,也可以去黑水坡的亂葬崗,隻要仔細一尋,便能尋到梨夢的屍身。”

蔚安不再反駁,心中也想到了一個可能。

這件事不是他做的,可李衡也沒有撒謊,因為這件事是蔚沉風派人做的,李衡隻是誤以為是他做的而已。

隻要皇上按照他提供的線索一查,不是查到他頭上,就是查到蔚沉風的頭上,他們依舊是死路一條。

整件事已經水落石出。

皇上緊抿著嘴唇,冷冷看著蔚安,握著龍椅的手青筋若隱若現,突然,他握住龍案上的奏摺和書信等,一把扔下了雲梯,奏摺當即砸到了蔚安的頭上。

蔚安被砸,身子一抖,慌忙跪在了地上,嘴唇顫抖,張了張嘴,一個字也說不出口。

皇上震怒,百官紛紛下跪磕頭,“皇上息怒。”

蔚沉風跪在其中,看著站著的軒轅夜等人,捏緊拳頭,目光中盡是憤怒。

為什麽,為了一個女人,他當真就棄蔚府於不顧,不惜拿那個寶座來賭嗎?

他算錯了人心,低估了蔚青瑤和軒轅夜的關係,這一場博弈,他輸得一敗塗地。

在徐公公的攙扶下,皇上站了起來,走到雲梯前,他對著蔚安怒目而視,語氣低沉,“真當朕老了、糊塗了、不中用了?看你們幹的這些勾當。這叫什麽?這叫謀害朝堂命官!”

群臣跪在地上,三緘其口,沒一個敢開口說話,更沒有一個敢為蔚府一家說情。

證據確鑿,替他們求情,那就是同黨!

“朕對你們寬容,你們就當朕是昏庸,朕睜隻眼閉隻眼,你們就當朕是瞎子,朕不過問,你們就當朕是啞巴!”皇上在雲梯上走來走去,雙手別在背後,最後停下,冷冷看向群臣,“叛黨、通敵賣國、勾結前朝餘孽,你們真是好心機啊!”

這麽會編,怎麽不去寫書?!

“彈劾尹府的人呢?你們一個個啞巴了?瞎了?傻了?”他指了指這些裝聾作啞的大臣,“來人,傳朕口諭,但凡牽扯尹府一案的官員,統統交由大理寺卿處置,蔚安大逆不道,謀害朝廷命官,罪該萬死......”

“報——”

一名內侍匆匆走進宣政殿,跪到地上,“皇上,太後穿著素衣,散著頭發,此時正在大殿外脫簪待罪!”

“什麽?!”皇上麵色一沉。

內侍急忙道:“太後說她有罪,蔚府發生的一切,都是她管教後人不嚴,一切罪責由她承擔,還望皇上放了蔚府一條生路!”

皇上站在原地,神色怔愣,緊抿唇角,一點一點握緊了袖中的拳頭。

她這是在威脅他!

如果他處置了蔚府,那就是不孝,隻會為世人恥笑。

可就這麽放過蔚府,那他一代君王顏麵何在,竟被一個女人要挾!

就在皇上進退維穀之際,隻見軒轅暝突然踏前一步,手執赤霄劍,走到蔚安身邊,手起刀落,蔚安的人頭,當即掉落在地上,血濺大殿!

“啊——”

跪拜的百官中,不知是誰尖叫了一聲,眾人如臨大敵,紛紛四散開來,麵目驚恐地望著地上的人頭。

跪在地上的蔚沉風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,看到腳邊的蔚安人頭,他雙眼猛地一睜,隨即癱軟在了一旁,渾身顫抖,臉色慘白如鬼。

“哈哈哈......”

慌亂的大殿中,跪在一旁的李衡突然放聲大笑起來,笑聲癲狂,神態癡傻,指著蔚安的無頭屍身,尖聲叫罵,“死得好,死得好!奸臣,大奸臣!我的梨夢在天之靈,終於可以安息了,哈哈哈......”

後殿,蔚青瑤看著血泊中的蔚安,嘴角揚起了一抹痛快的笑意,心中那些陰暗的回憶,也如潮水一般,迅猛湧上腦海。

“我需要一個約十歲的女孩,相貌端莊即可。”

“活閻王要娶我蔚府女兒,這輩子也妄想,就讓他跟著這個冒牌貨過一輩子吧。”

“吃什麽?隨便給點剩菜剩飯就行,一條活不長的狗罷了。”

“死了孩子,被休?那她還有什麽價值,索性是被活閻王厭棄的女人,該殺就殺,不用手下留情。”

......

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,終於葬送在了他自己的手裏。

不將別人的命看在眼裏,有一天,他也將成為別人口中的賤命一條!

可惜,不能讓整個蔚府滿門覆滅,實在是今日最大的遺憾......

“殺人了,殺人了,靖安王又殺人了!”前來稟報的內侍往後蹬了兩下腿,慌忙站起身,迅速朝殿外狂奔而去,一邊跑,一邊叫喊,“靖安王殺人了,蔚大人死了,好多血啊!”

大殿中人,看著渾身散發著殺伐之氣的軒轅暝,紛紛嚇破了膽,躲在宮柱後,噤若寒蟬。

宣政殿外。

聽到內侍的聲音,竇太後神色一震,連忙站起身,抓住他的手,“你說什麽?”

“靖安王殺人了,蔚大人死了,他死了!”內侍一直驚恐地重複這句話。

竇太後抓著他的手,身子虛晃了一下,整個人瞬間變得蒼老了許多,來不及細想,她鬆開內侍的手,立刻就朝殿內走去,赤著雙腳,顫顫巍巍的,彷彿下一刻就會倒下一般。

身邊的嬤嬤一看,趕緊上去攙扶住她。

大殿上死了人,除了一眾大臣,高位上的皇上、凶手軒轅暝、穩如泰山的軒轅夜和東樓池月,全都臨危不懼,冷眼看著殿內發生的一切。

待太後看到成為斷頭屍身的蔚安,捂著臉,放聲尖叫了一通,趴在他身邊,抓住他尚帶餘溫的手,老淚縱橫,“小安啊,姨母可是親眼看著你長大的啊,從一個嗷嗷待哺的粉嫩胖小子,一直到你玉樹臨風地步入朝堂、娶妻生子,你怎麽死得這麽慘啊,你要姨母死了下黃泉以後,怎麽跟你娘親交代啊!”

她拉著他的手,捶胸頓足,哭得肝腸寸斷、好不淒慘。

蔚沉風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切,好半響,他才爬著過去,顫抖地撿起蔚安的人頭,然後放到他的屍身上,雙眼猩紅,眼淚充盈著整個眼眶,啞著嗓子哭訴,“爹,是兒子的錯,都是兒子的錯啊!”神怡,“你說得對,老子這輩子還長,好不容易出了大理寺,是該好好享受一番。對了,你的事呢,進展如何?”“誤會一場,已經放下了。”她喝了一口茉莉花茶,心中釋然,對付一個蔚府已經很吃力,何況是權傾朝野的軒轅暝,既然允兒的死是天命,那他們之間的仇恨,就不值得她為此付諸大半生的心血了。歸根結底,要不是蔚府將她買來,替嫁到了王府,她也不會受到他的冷落,更不會被府裏的美人排擠,所以冤有頭,債有主,她必須盡快處決...